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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陈君华治病记 蕊寒香冷 陈君华从小到大病过三次，第一次是两岁时，咳嗽得厉害，到医院去看，医生说要住院，静脉注射消炎药和抗病毒药物，但是陈君华的父母坚信孩子应该皮实点，一生病就住院打针怕是以后身体会很娇气。抱回家去吃点小药，二十多天后居然也好了。第二次是她八岁时，记不清哪里长了个肿块，医生建议做手术。连针都不曾打过的陈君华视手术如猛虎，到做手术那天临阵逃脱，跑到外祖母家玩了一天，父母找不到她也就只好作罢，没过多久，那肿块竟也知趣地消失了。在此之后，虽然她也有些小病小痛，但陈君华就像一棵茁壮的小树，很顺利的长大了。第三次生病就是这次，她被她两周岁半的小儿子踩伤，治疗了四个多月，至今没好。 这次病得厉害，陈君华没敢像小时候那样大意，小医院大医院都看过了，中医西医都拜访过了，也没少吃药打针，甚至做了手术，可就是不好。陈君华这才意识到自己不是棵茁壮的小树了，这几年，她辛辛苦苦、日夜操劳，毫不顾惜自己的身体，她从不在意怎么保养自己，只是拼着命的将工作做好，将家庭照顾好，甚至为此过分透支自己的精力。有了病痛，她还坚信可以像小时候那样侥幸的逃脱，但事与愿违，她的身体早像一张质地极差的白纸，滴上一滴墨水，那墨水就会肆意的扩散开来，如今，她正面对着这扩散开来的墨水，一筹莫展。 这次生病纯属意外，那天，陈君华太累了，她连着上了六节课，站得腰酸腿疼，回到家里，竟累得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坐在沙发上，疲劳至极的身体一接触到那柔软的沙发，就再也支撑不住，她索性躺在了沙发上。她那胖乎乎的小儿子看见妈妈回来了，立即笑嘻嘻的跑来，爬上沙发，在妈妈的身上爬来爬去的撒娇，母子俩嘻嘻哈哈，说说笑笑，那小儿子还得意的爬到沙发的靠背顶上，勇敢的站在那里表演他的杂技，可这次小胖子发挥失常，一不小心滑了下来，三十多斤的重量全落在妈妈的胸口上 三天后，陈君华的胸口肿痛，她赶紧到医院诊治，医生给开了骨友灵擦剂，后来尊医嘱治疗一周不见好，陈君华的丈夫便极力主张去好一点的医院去治疗。陈君华也怕这小城的医院是误诊，所以，他们等到了周末，起了个大早，坐车去了H城的医大一院，那医院口碑不错，虽然是周末，患者也极多。陈君华他们虽然来得早，但挂号处已经排了长长的队伍，陈君华的丈夫赶紧排到队伍里，转眼间他的后面又排了很多的患者家属。这真是个异常团结的队伍，无论是平时不小心碰一下都要引起火山喷发的娇小姐还是那些有洁癖的衣着异常整洁的女士，在这个队伍里都被紧紧的夹在中间，动也动不了。陈君华看见丈夫略微发胖的身体被前后两个彪形大汉挤得扁扁的，心想，假如换了自己去排队，不等见到医生那肿起的患处定然会被挤平…… 好不容易见到了医生，是一个老教授。医生听了陈君华叙述生病的过程后，简单的看了看就开了两个单子，先去做扫描，再去做彩超。因为陈君华的丈夫执意要请做的好的专家检查，所以就又排了两次队，做扫描的是个年轻的女医生，检查结果出来后，她把那微机输出的扫描图仔细看了看，对陈君华说：“没事，就是炎症，回去吃点消炎药，过些天就好了。”陈君华和丈夫一听这话，忐忑不安的心里就像射进了温暖的阳光，陈君华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好了。但是她去做彩超的时候，则是另一种情形。做彩超的是个五十岁左右的专家，据说她看病看得很准。她给陈君华看病的时候，旁边站了几个年轻的医生，可能是她的学生，她一边检查一边讲解，这也就让陈君华有了有个了解自己病情的机会。陈君华躺在病床上，看不见屏幕上显示的图象，只能看到那专家严肃的面孔，听她对那些年轻的医生们说哪里有肿块，哪个肿块没有明显界限，什么血流量丰富，什么强回声弱回声……这些陈君华都不太懂，但是那专家的最后说的一句话强烈的撞击了她的耳膜“这里得切开……”陈君华的脑海里马上回忆起今年妇科体检时看到的那些手术切除后的图片来，眼泪霎时吓了出来。当她红着眼睛走出彩超室的时候，可把她的丈夫吓坏了，一个劲的追问医生怎么说的，可陈君华拿着那些照片也说不清楚，他们就去找了最初给他们看病的那个老教授。老教授看了看那检查出来的结果说：“回去先打消炎针，也可以做理疗。” “不用做手术吗？”陈君华问？ “暂时还不用。”老教授肯定的说。 陈君华和丈夫走出诊室，她感到困惑极了。三个医生三个说法，到底谁说的对呢？因为陈君华是个教师，所以在思考问题上往往从教学的角度去出发。首先，她的脑海里闪现的是“一题多解”四个字，她在教学中喜欢训练学生的思维能力，同一道应用题她鼓励学生用多种方法解，可以用算术法，可以用方程，还可以用比例方法解。那多种解法都会殊途同归，最终得出相同的正确答案，可是这三位医生的话似乎互相矛盾，治疗下来应该不是同一个结果。于是陈君华分析了三位医生的说法，第一位过于轻描淡写，怕是不可信；第二位说的又太可怕，陈君华根本就不愿意去想；第三位医生的说法倒还合理。但治疗疾病又不能等同于做选择题。看来数学思维不能解决这难题，陈君华就换成语文，她记得自己在教二年级时好像教过一篇课文——《小马过河》课文讲的是一匹小马在过一条河时不知道那河水深浅，老牛说很浅，小松鼠说很深，最后为难的小马跑回家去找妈妈才解决了难题。陈君华当然不能跑回家去找妈妈，但是她想给妈妈打个电话问问，可就在她拿出电话准备问时，她的丈夫一把夺过电话，“都有丈夫了，不能什么事情都找妈妈！别听这几个大夫的，我领你找外科专家郑医生去！” “郑医生！那病例本上不写着他星期四才出诊吗？” “我有办法找到他，他不在门诊，可能就在住院处，虽然我们不认识他，但还是可以去那里碰碰运气。”陈君华的丈夫狡猾的说。 两人相视一笑，拉着手向住院处走去。一路打听，知道郑医生在八楼主任办公室。他们庆幸着自己的好运气，乘着电梯，来到了主任办公室门前，陈君华的丈夫在门口深吸一口气，脸上立即换上了无比恭敬严肃的表情，他左手拉着陈君华，举起右手，用最适中的声音连敲三下门，那恭敬谨慎的敲门声在陈君华听起来就像发自她内心的恳求：“救救我。” “请进！”声音洪亮悦耳。陈君华随丈夫轻轻走进去，他们看见了四十多岁的郑医生，郑医生相貌端庄，脸上是恰倒好处的微笑，最温暖人心的还是那慈祥的目光，里面有作为医生习惯性的对病人关心和探询。郑医生背对着窗口坐在办公桌后面，沐浴在和煦阳光中的郑医生在陈君华看来就像救苦救难的如来佛祖。陈君华的丈夫向郑医生深深的鞠了一躬，发自内心的恳求郑医生。“郑医生，我们是w市的，今天我们是慕名而来，，我爱人的胸部让我儿子踩坏了，里面出现了肿块，在家治疗一周不见好，就想来找您，可到这才知道您今天不出诊，别的大夫看了，但说法不一，有的说吃药能好，有的说得打针，还有的说得做手术。我们不知道该怎么治疗，就想着到住院处来找您，虽然知道您特别忙，我们又没挂您的号，但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拜托您了，给您添麻烦了。” 陈君华看着丈夫为自己的病向人家鞠躬，又在那里字斟句酌的恳求，心里一阵感动，眼泪就涌出来了。那郑医生听了陈君华丈夫的一番话，又看到陈君华泪眼婆娑的样子，便以为陈君华病痛难忍，一时同情起他们，仔细的看看伤处，又看了看扫描图和彩超的结果，对陈君华说：“你先去拍个片吧，然后再找我看，早点来，我一会儿有手术。” 陈君华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心里琢磨：早在几千年前的古代，医生通过望闻问切就可以把病诊断个八九不离十，这次光各项检查的费用就花去了半个月工资，还不知道什么病呢，真不知道这是一种谨慎，还是一种退步？陈君华的丈夫可顾不上考虑这些，他匆匆地拉着陈君华去检查，可等检查结果出来的时候，郑医生还是去做手术去了。他们就在郑医生的办公室门口等，不敢走开，生怕郑医生手术回来又错过了。谁知那是一个大手术，他们竟一连等了4个多小时，真的是等到太阳也落了，才看见郑医生从手术室回来，郑医生大概早习惯患者这样的等待，所以也不以为然，看了看那拍出的片子说：“先吃消炎药试试，不好就打消炎针，最后不好再考虑手术。” 陈君华和丈夫都觉得很失望，认为这一下午的等待不值得。专家的高见就是把前几位医生的说法加起来。那就回去循序渐进的治疗吧。
陈君华是个做事很认真的人，在治病这件事情上更是不敢马虎。她按时按量的打针吃药，治疗了一个月，仍没有好转，为此她又去了H市的医院两次，诊断的情况和上次差不多，医生根本拿不出什么好的治疗方案。气得陈君华发誓再也不去那里治病了。但是伤处疼痛难忍，一向寡言少语的陈君华也几乎成了祥林嫂，她的亲戚朋友同事都为她着急，
可同样束手无策。一次，陈君华打开电脑，看见QQ上闪动的好友图像，一时有了主意，她给每个好友留言，请大家帮助寻找好的胸外科专家。还真有几个好友热心帮忙了，其中有个叫“邓丽君”的网友的回话最让陈君华心动，她告诉陈君华本市有个老中医艺术高明，虽然没有挂牌营业，但家里患者不断，很多疑难杂症都被他治愈了。
陈君华很想去看看，可是自己又找不到。那“邓丽君”倒也热心。说可以带陈君华一起去。 可是陈君华也没有见过这“邓丽君”长的什么样，于是就客气询问。
“邓丽君”说道：“我长的有点像邓丽君，你呢？” “我长得像我妈妈。”陈君华一时没有反映过来，她的回答逗得邓丽君发来了哈哈大笑的笑脸。 陈君华也不好意思了，忙解释说：“我还真不知道我像哪个明星呢，估计哪个演员若是长地像我也是很难成为明星的。”陈君华向那“邓丽君”描述了自己的相貌特征，并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地点。 过后，陈君华又后悔了，自己求医心切，可并没有勇气去见一个陌生的人，还是陈君华的丈夫打消了陈君华的顾虑，他对陈君华说：“别怕，刀山火海我陪你去闯！有我和你一起去，你还怕什么？” 到了约好的时间，陈君华和丈夫就去找那“邓丽君”姐姐了。美丽的姐姐热情的领着他们找到了那个中医诊所，虽处于陋巷，但是患者还真的不少。等了一个多小时，才轮到陈君华，那老中医听了陈君华的治疗经过说道：“打针，吃药，那不行啊，不对症。我给你开几副汤药，药到病除。”这句话给了陈君华莫大的安慰。夫妻俩拿着四百多元的六副中药信心十足的回来按时煎服。 每次陈君华喝着那深褐色的苦药汁的时候，都感到反胃要吐出来，但是为了早点好，她还是屏住呼吸，一饮而尽。那段时间，陈君华觉得生活似乎只剩下苦涩的味道，很伤感。一个信仰佛教的朋友劝她，让她别上火，生病所受的苦都是在赎自己的孽障，历尽千辛万苦最终会获得平安。陈君华觉得似乎自己并没有什么要赎的孽障，但还是按时吃药。可怜的是千辛万苦尝尽，平安却没有到来，陈君华不但没好，身上还起了药疹子。又痛又痒。 陈君华原本就不很坚强，加上疼痛的煎熬，还有对疾病的恐惧。总是暗自流泪。最心疼她的母亲为这事也十分操心。这天，陈君华的母亲兴冲冲的来找陈君华，说是找到一位神医，一定可以医得好陈君华的病。陈君华因上次治疗的失败，也不大相信还有什么药到病除的神医，但是病总得治。也懒得多问，跟着母亲就去了。 她们七拐八拐的来到了一个胡同，母亲把一户人家指给她看，陈君华发现那里既不是医院，也不是诊所。走进去一看，那户人家的正屋里供奉着观音，旁边墙上张贴着各种神仙图像以及文字说明。陈君华小到大都没有看见过这阵势，但心里也明白了母亲说的“神医”指什么。陈君华第一个反映是紧张的看看房间里是否有小学生，她怕遇到认识她的学生，老师还迷信，传出去可还怎么教育孩子。还好，那时只有几个上了岁数的人，陈君华松了一口气。就想拉着母亲走，可是看见母亲已经热情的和人家搭话了，看见母亲一脸虔诚的样子，陈君华又是个极爱母亲的人，她倒为难了，心里琢磨着，既然来了，就看看人家怎么治，就算安慰一下母亲也好。中国的中医西医都看过了，就见识一下这巫医怎么治疗也好。 给陈君华看病的是一个不到30岁的女子，不过据她所说，一会给陈君华看病的是神仙而不是她这个凡人。，她们静默了一会儿，突然，那女子不停的很响的打隔，似乎很痛苦的样子，身上也剧烈的抖动起来，原来还很文雅的一个淑女现在前后左右的甩动头发，陈君华一言不发，倒是陈君华的妈妈和那“神仙”有问有答。陈君华看那女子的身体一直处于癫狂状态，折腾了半小时，脸上的汗珠不停的滚落，便在心里感慨做这一行也不容易，她倒忘了自己的病，同情起那女子来了。 可是“神医”看过了，陈君华的病情仍然什么好转，母亲责备陈君华心不诚，看病时胡思乱想，可是陈君华任凭母亲怎么劝说就是不肯再去了。
陈君华的胸口最终发炎导致化脓了，伤口处又红又肿，疼痛难忍。陈君华尽管一直不敢想象做手术，但还是不得不去找医生。医生认为应该立刻做切开引流手术，就是把化脓处切开个小口，把脓和淤血清理了。再把增生的肉牙刮去。因为不是大手术，所以陈君华约了医生，下班后去做手术。 做手术的时候，医生先给陈君华打了麻药，但是医生告诉她，因为创口有炎症，那里神经过于敏感，还是会感觉到疼痛。虽然是小手术，但对陈君华来说毕竟是第一次，她躺在手术台上，感觉自己紧张得呼吸急促，手脚发冷。医生谨慎的观察了一会，终于划开了第一刀，果然很疼痛，陈君华身子一颤，双手一下子抓紧了床沿。 “疼吗？”医生问道。 陈君华摇摇头，勉强笑了笑。她用手捂住眼睛，企图掩盖自己的痛苦。 医生继续做手术，陈君华也是从小娇生惯养很怕疼的人，但是她知道自己除了坚持没有别的办法，那医生似乎比自己还要小，难道还要在他面前哭出来不成？为了勉励自己，陈君华努力回想自己教过的一篇课文——《军神》，那篇课文的内容是刘伯承在一次战役中右眼受伤，沃克医生给他做手术时，刘伯承拒绝打麻药，以钢铁般的意志忍受住了七十二刀的考验。陈君华想着自己本就是党员，如果生在战争年代，大概也会同样的坚强。现在陈君华忍受着钻心的剧痛，努力在脑海里想像刘伯承的光辉形象，默默的数着：一刀……两刀……三刀……可是数到第十刀的时候，这位中共党员终于坚持不住了，眼泪顺着手指缝躺了下来，脑海里那刘伯承的高大形象也被泪水冲得模糊了。陈君华开始呜咽，这一哭就止不住了，陈君华想起自己生病以来的种种不顺利，又想到以后自己光洁的皮肤上会留下那么一道两厘米左右的疤，陈君华虽然相貌普通，也不爱打扮，但毕竟也算爱美的女人。想到这些越哭越伤心，到最后竟然像孩子那样痛哭失声。在这痛哭的时候竟然感觉不是那么疼了，陈君华又想到了眼泪的好处，暗自窃喜。“男儿有泪不轻弹”那是约束男人的，如果自己是个男人，在这里忍受巨痛又不能哭，那就可怜了。陈君华就这样一边哭泣一边胡思乱想，那医生见陈君华哭的可怜，就又为她进行了一次麻醉处理。经过了近一个小时的折磨，手术终于结束了。 陈君华手术结束后已经晚上八点多了，第二天不是周末，陈君华的家人都劝她请假休息两天，说实话，陈君华自己也很想休息，她下着药捻子的刀口处仍然很疼，又发着烧。可那陈君华是个工作极其要强的，她知道学校师资力量紧缺，如果她请假，学生就得自己上自习，即使有代课的老师，也不能给学生讲什么课，那样学生的功课就落下了。她觉得自己只要还能走，还能说话，就得去上班。所以第二天，陈君华真的就去上班了，照常讲课，只是不敢伸长手臂到高处板书，也没有力气大声讲课。而且手术后的陈君华每天要静脉注射两次，中间需要间隔八小时，所以有一次必须在上班时间注射。因学校校舍紧张，班主任没有办公室，都在班级内办公。所以陈君华只能在班级里打针。他的那些学生很快发现了老师的异常，下课后，他们像小鸟似的围住了老师，唧唧喳喳的嘘寒问暖，有倒水的，有捶背的。把陈君华感动得热泪盈眶。这些孩子本来也没有见识过什么大人物，如今见老师手术后还坚持给他们上课，科任课时又一边打针一边批着那些测试卷，都觉得老师成了他们无比崇拜的英雄。陈君华也觉得身教胜于言传，所以在孩子们天真的目光的注视下，一向惧怕打针的她在医生将针头插入她血管里的时候，连眉头都不敢皱一下。尽管她虚弱的身体已经不负重荷，尽管她发着烧难受得想掉眼泪，但是她硬是坚持了下来，这样做的结果是教育好了孩子，苦了她自己，她忘我得太过分了，原本应该两天去医院换药一次，可她因为忙一周只去两次，这样打了近一个月的消炎针，刀口仍恢复得不好，而且刀口旁边有两处又要化脓，和上次症状相同，去医院一看，医生说还得做手术，把那两处切开。陈君华沮丧到了极点，她问医生：“这次手术后是不是就真的能好，还会不会在别的地方继续化脓感染呢？”医生说不准，就说只要有化脓的地方就得做切开引流。陈君华听医生轻松的语气，觉得那医生一定把自己当成萝卜来切了，便怀疑起这位医生的医术来了。她拒绝了医生立刻手术的建议，心灰意冷的往家走。 那时大约是两点左右，午后的阳光给一切宁静的建筑物涂上了一层生动的色彩，这阳光像慈祥的母亲的手，抚慰着每一颗来去匆匆的疲倦至极的心灵，陈君华陶醉在温暖的阳光里，她眯起眼睛，感激的看着太阳的方向，陈君华是个热爱生活的人，如果她没有生病，她甚至会在这金色的阳光中轻声歌唱。她想起前不久一个朋友送她的一段话“我们常常有烦恼，却常常忘记我们是多幸福的人：能拥有生命。能好好活着，能看到，能听到，能爱，能哭，这原来都是多么珍贵的。在生命面前，还有多少东西是值得争执的呢。
”是啊，健康地活着真好，可是自己的病情还不知道要怎样的发展，如果情况没有好转，出现了那种陈君华不敢想象的后果，陈君华也是会绝望的。她分析了自己的性格，觉得自己坚强的活下来的可能大概只占百分之四十，而一冲动轻生的可能倒占了百分之六十。这一分析结果实在有些惊心动魄，陈君华难过极了，她很想找个最乐观的朋友安慰一下自己，于是她想起了说前面那段话的朋友，陈君华拨通了那朋友的电话，很伤感的说“我可能要英年早逝了，我的病治不好了……” 那朋友听了，很不高兴的打断了陈君华的诉苦，“你胡说什么！什么英年早逝，你也不想想，你死了我就得替你照顾你的孩子，得时时刻刻牵挂他，那你得给我添多大麻烦，你死了，我还得替你照顾你父母，时不时的去看望他们，不去照顾他们我于心不忍，可你又知道我特别忙，你说你得让我多为难，再说，你死了，就得有些人不得不去参加你的葬礼，这样大家就难免破费，你知道现在大家手头都紧巴巴的，你若是寿归正寝大家也就不怪你，你说你30刚过你凑什么热闹……” 这一顿数落把陈君华说得哑口无言，最后陈君华投降“我不死了，还不行吗？” 那朋友立刻缓和了语气，笑哈哈的说：“这就对了吗，你活着多好，对家庭来说，你是主心骨；对朋友来说，谁舍得失去你这样仗义的朋友；就是对社会来说，虽然我们都属于小人物，但你基本上还属于一个有用的人。别灰心，好好治病吧，多难也要挺过来，将治病进行到底！” “恩！”阳光下的陈君华也恢复了信心“好的，我一定将治病进行到底！”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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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4-3 19:2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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