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旧金山爆发骚乱看美国的种族问题

小李飞

美国加州旧金山市当地时间8日发生严重骚乱，缘由是非裔青年奥斯卡格兰特被白人警察打死案件昨日判决。这场被高度关注的判决一出，就有民众聚集抗议，另有许多市民争先恐后驱车离开旧金山尤其是离开奥兰多市，导致城外的高速公路严重塞车。很多公司，商户都提前下班，让民众及早离开，以避开可能出现的暴乱,因为发生在1992年的洛杉矶暴乱事件，还在许多人心中留下烙印。警方则严阵以待，部署大量的防暴警察，还有更多的警察在待命前往。

这是一件具有高度争议，带有种族色彩的案件。09年元旦，非裔青年奥斯卡格兰特在旧金山湾区捷运车站，被白人警察约翰尼梅塞尔从背后射杀，当时的情景被5个路人拍下。据白人警察梅塞尔在法庭作证说，当时看到格兰特手伸在口袋里，他担心格兰特有武器因此开枪。警察梅塞尔开枪的时候，发现拔的不是电击枪而是点40手枪。最后证明该非裔青年手无寸铁。由8个白人，3个西裔，1个亚裔组成的洛杉矶陪审团，在加州法院作出决定，裁决警察梅塞尔以一级过失杀人罪。

一级过失杀人罪，在美国属于轻罪。通常只判2到4年监禁。判决一出，州长斯瓦辛格立刻呼吁民众冷静，不要引发事端，但是到了晚上，和平聚集抗议的人群终于爆发了骚乱，至少有十几个商户设施被破坏，玻璃被打碎，引起大火，据报道还有一枚小型炸弹差点引爆，有至少70人被捕。半夜时分，骚乱最后被控制住了。

争议很大的是警察拔错枪的证词，一个训练有素的警察把电击枪和手枪搞错的几率有多大？根据网上流传的录像，格兰特当时已经被两个捷运警察按在地上，梅塞尔为防止格兰特有武器而从背后开枪射击格兰特的自卫动机有多可信？这些，甚至很多白人民众也觉得不公平。而引起非裔民众愤怒的是陪审团里没有一个非裔，因此质疑判决的公正性。这令人很容易想起当年洛杉矶暴乱时， 以白人为主的陪审团判决当时殴打非裔司机罗德尼金的白人警察无罪。

事实上美国的陪审团制度对陪审员是随机挑选和有严格的筛选的，筛选的目的是要去掉那些因为环境和经历有可能产生偏见的人员。虽然这一点很容易导致争议和批评，但是最后，陪审团成员都是要经过双方律师同意的，因此，很难说陪审团就一定有种族偏见。

和当年洛杉矶导致暴乱的那件案子一样，施暴者一方都是白人警察，受害者都是非裔，陪审团恰好都没有一个非裔，这些因素都带有明显的种族色彩，所以非裔民众很难接受。骚乱的发生，说明种族问题在美国，虽然已有广泛的共识，有坚定的政治正确标准，然而依然是挥之不去的阴影。

这次骚乱被及时制止了，可以看出民众较之当年更为理性，媒体对此案的报道也比较谨慎，不像当年那样铺天盖地有罪推定的报道，相对当年洛杉矶当局反应迟钝，这次政府方面及早做出严密的防备和及时的行动，基本保证了民众的生命财产安全。18年前震惊全世界的洛杉矶暴乱，死了55人，受伤不计其数，经济损失达10亿美元，暴乱导致种族间的成见和隔膜加深，给美国社会造成很大的创伤。现在的美国，相信再不会有也再经不起这样的种族暴乱了。

判决后不久，联邦司法部即宣布将对此案进行独立审查，以决定是否需要联邦起诉。联邦政府的介入，也许是一个信号，表明联邦政府对这样带有明显种族色彩案件的判决，持相当谨慎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