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 昨天出门,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一下车满目浓重的夜色,眼前一片漆黑,只有二三里外那个称作家的地方有微弱的灯光在闪现,所谓的家,其实早已没了家的模样,没有了往日的温馨,昔日的欢声笑语已随风而去,一生一世的渴望化作过眼烟云. 回家的大路虽然平坦,但我还是决定走田间小路,那样能近很多.这条路正印证了鲁迅先生的那句话,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田间的积雪被踏实,踩出一尺多宽的一条小路,只有走在这上面才不会被陷下去,走过一片稻田,穿过只剩下零星的几棵树的两片林地,再过一条封冻的小河,就离家不远了。 下了公路,来到原野上,空气中是一望无际的黑暗,远处村子的灯光如鬼火般时隐时现,雪地上只有近处才泛起一点白色,那条雪地上只有一尺多宽的小路也融入了这白色之中,我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只要一不留神,走到路下,就会陷进雪里,鞋里灌满了雪,冰冷冰冷的。 我只顾低着头,摸索着前行,走了一会,感觉前面的雪地上出现了一片阴影,抬头一看,在前面出现了一个用柴禾垛围起的半遮半掩的院子,院里一间低矮的茅草房,旁边稀稀落落的几棵树木,房上没有炊烟,屋里也没有一点亮光,没有一点生的气息,死气沉沉的,给这漆黑的夜色又增添了许多凝重。可从用柴禾围起的院子看这分明是一户人家,以前多少次从这走过,一点印象也没有,莫非这就是小说中描写的平地生出的鬼屋。这个念头在心头一闪,立刻感觉身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身体像是在澎涨,汗毛孔也都张开了,身上的血直往上涌,象是要从这张开的汗毛孔中涌出。我是个无神论者,从不相信有神,更不相信有鬼,我从不怕鬼神,事实上鬼神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却是人,这也是为什么聊斋里描写了那么多有血、有肉、有情感、更超越了许多人性的鬼、孤的原因吧。然而害怕是人的本能,欲望、贪念、功名、利禄都是人本能的表现,人常常要用理智去战胜自己的本能,这就是战胜自己的过程。这时我意识到自己一定是迷失了方向,然而在茫茫的夜色中,真正的路在哪呢,要回到起点走那条平坦的大路吗?但这不是我的性格,大路虽然平坦,但我决不回头,只要找到正确的方向,前面的路再难走我也要走下去。我掏出手机,借着手机微弱的亮光,摸索了一阵,终于找到了正确的路,这回我不敢摸黑走了,就用手机那一点可怜的亮光,一点点的摸了回去。 一个人在艰难中跋涉多么需要那么一点点的光明,哪怕是一只莹火虫在面前飞过,也能帮你指引方向,找到回家的路,不至于迷失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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