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群 傻 狍 子
狍子是一种偶蹄科动物,形似鹿毛色土黄,奔跑时与鹿同样敏捷,在东北山林中生存,属食草动物,肉食鲜美。山里人ii用其肉涮锅子、包饺子、与猪肉一起红焖等多种食法。有人说“宁吃野味一口,不吃家猪半斤”,狍子肉细腻无肥膘,所以加点猪肉一起炖会更香。山里人只有贵客登门时,才舍得拿出来招待客。狍子皮据说隔热隔凉,狍子皮做褥子很上讲,三九严寒不管屋子多冷,铺上狍子皮做的褥子都不觉凉,铺上狍子皮做的褥子也免得着凉做病。狍子生性温顺憨厚,在野外如果遇见狍子,只要嗷唠一嗓子,吓得狍子立刻停住脚步驻足瞭望许久,但也不让你靠的太近,这也是动物自卫防护意识。因此,民间都管狍子叫“傻狍子”。狍子没有其它动物尖,其它动物见人或听见动静撒腿就蹽,更别说靠近一点了。
父亲小时候在山边农村生活,那时山里人少林子又密,各种动物也多,当时52也很少,捕猎只有下套子、挖陷阱等比较原始的方法,虽然动物多,但能捕到象狍子一样大的猎物也是很难的。
父亲讲过他们捉狍子的故事,那是民国时期,父亲在乡下读小学。学校从一年级到三年级只有几十个学生。学校离屯子十几里路,每天得翻过两座小山,趟过一条不太深能有十几米宽的河流。最遭罪的是冬天,天冷雪大,大棉袄二棉裤里也没有衬衣衬裤,绑一副腿封穿个靰鞡,三九天冻得直发抖。屯子里有父亲同校两个同学,每天一起上学放学,一路上几个伙伴打打闹闹,也不觉寂寞,日久习惯也不觉咋冷了。
一天早晨,父亲他们几个同伴儿,走着走着突然发现远处封冻的河面上,有几只狍子呆呆的站在冰面上,望着他们一动不动。可能是狍子晚间口渴,在月光映照下,冰面泛起银光,误以为是河水,结果跑上冰面双脚就不太好使了,一步一摔跤,吓得狍子只好傻呆呆站在哪儿。父亲和小伙伴们高兴坏了,一起冲向河中央直奔傻狍子去了。
他们几个到了河中心犯难了,咋能抓住狍子并弄回家呢?他们商量一下,决定解开各自的腰带,把腰带系在狍子脖子上,一只只牵回家。过去人腰带都是用巴掌宽的青布打麻花劲做成的,所以拴狍子也容易。小伙伴每人挑一个大个的,拴住脖子用力往岸上拉。人和狍子一步一滑,跟头把式好不容易把狍子拉上岸,那成想狍子上岸就来章程了,脚下不滑狍子就能用上劲了。小伙伴们拼命拉生怕狍子跑掉,狍子哪能听话,一个劲乱踢乱跳玩命的挣。也许腰带年久糟烂点儿,有的上窜下跳挣折腰带跑了,有的秃噜手狍子带着腰带撩了,结果累了够呛谁都没抓住一个,空欢喜一场。再看河面上的那几只,也踉踉跄跄上岸撩杆子了。
父亲他们几个喘了一阵子粗气,懊悔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手提了着裤腰上学去了。
有了这次经历,小伙伴长了心眼,有的在家里拿了一根绳子放在书包里,有的每天上学手拎个棒子。大人们说再遇见狍子,先把它腿打折,再用绳子绑好弄回家。
那时候乡下小学三年制,父亲一直到小学毕业,再也没遇到过这样的好事。父亲每次讲完这个故事,总是乐呵呵的说,狍子没抓住还搭上几条裤腰带,那次提了裤子上学,让老师和同学好顿笑话。其实呀,我们几个那才是一群真正的“傻狍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