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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家在北方农村，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因为大山的隔绝，村里人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民风很淳朴。直到我在县城读完高中来北京打工，老家才开始修公路，村里每个人看样子都很高兴，他们经常吃完饭就去公路上看工人干活。到了晚上，工地上亮起了很亮的灯，村里的大人干脆就在工地上喝酒聊天，打扑克，村里的小孩就在修公路的材料堆里跳来跳去，玩得很高兴。
我小时候家里不是很富裕，但如果节省一些，兄弟姐妹吃饱穿暖还是没问题的。而且如果村里孩子到了上学年龄，家里人都会让他们去读书。
记得村里有一所学校非常简陋，是在一座破庙里，只有几张旧桌子和旧椅子。老师也不是专门的老师，是村里认识几个字的大人，有生产队的会计，有杂货铺管记账的大婶，他们几个大人教村里的小孩识字，每个月底，就可以去生产队领工钱。
其实我们到庙里上课的大部分孩子还没到上学年龄，大人让我们去也就是图个省心，还可以让家里的娃娃学学认字。当时和我一起上学的孩子有十几个人，女孩有三、四个人，其中有一个叫刘福秀的女孩，她的小名叫秀秀，村里的大人小孩都把她当作我老婆。当时我才七岁，有时候村里的孩子在路上碰见我，就会大声喊：阿旺，你老婆在塘里给水牛洗澡呢，快去帮帮她。
我听了就哈哈大笑，说我才不管她呢，说完我就自己回家了。
听我娘说我三岁的时候，秀秀就是我老婆了，那时候秀秀不到一岁，还在她娘怀里吃奶。有一回我家的大人和秀秀家的大人在一起喝酒，秀秀他爹夸我长得眉清目秀，将来肯定有出息，秀秀她爹说他们家闺女也很水灵，将来一定是个好媳妇。秀秀她爹最后说两家要不订个娃娃亲，结个亲家。
我家里人听了当然很高兴，就说好呀好呀。当时村里好多人都在，村长也在。我家大人和秀秀家大人都喝了一杯酒，我和秀秀就算订婚了。从那天开始，村里大人都把秀秀当我的老婆，后来村里的小孩都知道了这件事，看见我也叫我是秀秀的老公呢。
虽然秀秀从一岁多就开始当我的老婆，可是我们从来没有说过话。
等我长大了一点，真正到了上学的年龄，我就不去破庙里念书了，我去村外正规的学校念学。秀秀比我小一些，她还留在庙里念书，我们见面就很少了。
我每个礼拜都要回村里一次，有时能看见秀秀，有时看不见，我们碰上的时候也从来不说话，就是她偷偷看看我，我偷偷看看她。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反正我算是把她当老婆了。
念完初中，我在班里成绩最好，考上了县里的高中，这样我回村里的时间就更少了，有时候一两个月回来一趟。记得有一天我回村里，一个孩子看见我就说：阿旺，你老婆秀秀跑了。
我赶紧问秀秀跑哪去了，那个孩子一边跑一边笑嘻嘻地说：问你爹去吧。
我回家赶紧问我爹，说秀秀是不是跑了。
我爹说秀秀跑是跑了，人家是上广东打工去了。
我赶紧问我爹秀秀还算我老婆吗。我爹哈哈大笑，说娃娃亲在他那个年代就是真的，就跟大人结婚一样，但现在社会变化了，就不好说，说是就是，说不是也不是。我爹说现在连大人说结婚就结婚，说离婚就离婚呢，何况娃娃亲呢。
知道秀秀跑了以后，那天晚上我躺在被窝里忽然想起了她，想到她一个人跑到广东打工去了，不愿当我的老婆了，那就算离婚了。我越想越伤心，自己偷偷在被窝里哭了起来，哭得很伤心，记得那一年，我只有15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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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9 11:5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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